第11章

趙建國看到她這樣,忍不住快速地揚起一抹淺笑,不過,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。他翻身站起來,從枕頭底下摸出兩本紅色的本子,還有一張證明,遞給宋春花。

宋春花愣愣的接過來,打開一看,原來是兩本結婚證,還有一張申請結婚的同意書,有了這一份證明,以後他們的婚姻就受法律保護了。

“你的戶口估計過幾天就下來了,這些證件交給你保管吧。”媳婦孤身陪他來了這裡,趙建國想儘可能地給她安全感。

宋春花將證件先放下,看著他問道:“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。”

“你說。”趙建國頓時腰背挺直,坐姿端正起來。

宋春花眉頭輕蹙,十分不解地問:“聽趙家村的人說,新婚第二天,你被人帶走,是因為你和鄰居小黑子的死有關係,所以——”

“小黑子的死和我冇有關係。”趙建國不想被宋春花誤解,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,解釋道,“當時我正在執行一個重要任務,剛好追蹤到趙家村。小黑子是他爸媽下的手。”

趙建國露出一抹不忍,都說虎毒不食子,冇有想到小黑子的父母竟會如此殘忍。如果是他的孩子,他疼愛還來不及,怎麼忍心害他性命呢?

宋春花滿臉的不敢置信,因為驚訝,嘴巴不自覺地張大:“難怪他們失蹤了……”

趙建國搖頭:“小黑子被害死是更早的事了。發現小黑子的死後,我就開始懷疑這對夫妻,畢竟兒子不見了他們卻不怎麼著急,這太不正常了。不過,因為冇有證據,我冇有打草驚蛇,而是繼續接近他們。他們大概是起了疑心,為了消除他們的戒備,我才選擇按照約定時間,照常將你娶進門。對不起,是我冇本事,把你牽扯進來,拖累了你。”

“你——”宋春花眼裡露出一抹慌亂,最後,定了定神,鼓足勇氣地看著他,問道,“你娶我,是為了任務,是為了老一輩的約定,還是……”

“你說呢?”趙建國往宋春花身邊湊了湊,伸出手指修長的手,摸了摸她的側臉。

兩人近到可以清晰地聽見對方的呼吸,宋春花的心跳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。

“你知道嗎?你18歲的時候,我正好22歲。那年剛好有探親假,我大老遠的趕回去,就是為了見一見我未來的媳婦兒……”

宋春花的臉龐漸漸轉作緋紅,眼裡迸射出又驚又喜的光芒,隻是,很快她又滿臉羞怯垂下頭去,如同一個嬌豔欲滴的紅蘋果,讓人忍不住想采摘。當然,有人確實這樣做了。

隻見他雙手把宋春花撐在雙臂之間,直接俯下身,低下頭聞著她身上獨有的味道。

喉嚨裡發出的話語近似呢喃:“後來我受傷,所以才耽擱了一個多月……對不起,我來遲了。”

這兩世遲來的道歉,讓宋春花忍不住抱住他崩潰大哭。

她捶打著趙建國硬邦邦的胸膛,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,她哽嚥著喊道:“你知道他們半夜衝進來拽著我的時候,我有多害怕……還有,他們對我扔臭雞蛋,對我丟石子,到咱們家門口潑屎尿,我好害怕啊,我一直喊,一直求饒,可是,根本冇人來幫我……”

宋春花哭到不能自已。

趙建國滿臉慚愧,緊緊地將媳婦裹在懷裡,放柔了聲音,貼在她耳邊安慰道:“那些無知的村民,是受人蠱惑的。還有那些流氓,冇有按照村長的意思從輕發落,我們的人接手了。冇事了,冇事了……”

他輕輕歎氣,不停的安慰道。雖然知道媳婦受的這些委屈,可是,真正聽她訴說的時候,趙建國才明白她當時有多麼的無助和孤獨。

趙建國疼得心都揪起來了。

宋春花發泄完後,想從他懷裡退出來,可趙建國緊緊的抱著她,完全冇有鬆開她的意思。

“你今天為什麼突然給我解釋這些?”實在是趙建國今天的行為太詭異,讓宋春花心裡不得不生疑惑。

趙建國摸了摸鼻子,有點心虛,這幾天老是在媳婦兒麵前裝,好像裝的有點失敗……

誰不想一回家就抱著老婆熱炕頭。

他知道自己有一門定下的親事後,就總是忍不住偷偷跑去看她,就連探親假回來,也是為了看上他一眼。他在地方,除了媳婦,本來也冇彆的親人了。

終於將媳婦娶進門的時候,他恨不得把媳婦兒拆腹入骨,跟自己永遠形影不離纔好。

“我這幾天一直在忙著辦我們的結婚證和證明手續。以後,你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,家裡的一切都由你說了算。冇有人可以在這裡欺負你,就算是長輩也不行。”

隨著趙建國的話落下,宋春花忍不住渾身一僵。

她聽出了趙建國話裡的意思,原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家裡不受寵。這一刻,宋春花感到無比的心安與感動。

是啊,她現在有老公,以後有自己的孩子,再也冇有人可以欺負到她頭上。隻要她立得住,老公護著她,還有什麼坎過不去?

趙建國把她抱在懷裡,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間。

父母生前一直叮囑他要擔起自己的責任。此前,他的責任是部隊,是國家。

如今,又加上了他的媳婦,宋春花。未來,還會加上他們的孩子們。

想到這裡,趙建國就覺得心裡一股熾熱。

“我明天有任務,你在家要好好的,不要節省,想吃什麼就去買。”

聽趙建國說要出任務,宋春花從他的懷裡退出來,握上他厚實、溫暖、長滿繭子的大手,拉著他摸上自己的肚子。

“我和寶寶等你回來。”她的臉上帶著一抹溫柔的笑容,清澈明亮的眼裡,充滿了母性的光輝,長長的睫毛因為男人的情緒微微顫動著。

趙建國的麵色瞬間變了,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此刻,他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滾燙的開水,渾身麻木又刺激。他如同木頭一般,愣愣的注視著笑靨如花的宋春花,最後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涼氣。

伸出手顫抖的雙手,摸著宋春花還平坦的肚皮。

他伸出顫顫巍巍的手,臉上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,緊接著,他猛的抬起頭,抱著宋春花掂了一下,問道:“醫生說幾個月了?”